【導讀】中外資機構最新研判：當前配置中國股票正當時 更多財政政策值得期待

中國基金報記者 郭玟君

【編者按】為幫助讀者更好地把握全球經濟脈動，理清投資思路，自2023年5月起，《中國基金報》每月會邀請來自歐、美、亞不同區(qū)域的金融機構的代表，分享他們對中國及全球經濟的分析與評判。希望他們觀點的碰撞，能對大家有所啟發(fā)。

本期受邀嘉賓是：

工銀國際首席經濟學家 程實

貝萊德首席中國經濟學家 宋宇

德意志銀行國際私人銀行部亞洲投資策略主管 劉佳

景順亞太區(qū)（日本除外）全球市場策略師 趙耀庭

南方東英量化投資部主管 王毅

博時基金（國際）有限公司固定收益部副主管 盧里

更多財政政策值得期待

中國基金報：中國真正的寬貨幣周期開啟，后續(xù)還有哪些貨幣政策值得期待？

王毅：目前我們看到，貨幣政策的力度比預期強勁，除涉及貨幣政策本身的降準、降息外，還疊加了多項支持股票市場的政策?，F(xiàn)在貨幣政策已進入全方位寬松的通道，未來須關注政策落地的實際執(zhí)行情況和適用情況。

宋宇：這次開啟的不止是貨幣政策的寬松，而是全面的調整。貨幣政策和金融政策出臺后，還需要更多政策“組合拳”的配合，才能形成“1+1>2”的效果。

中國基金報：您對中國財政政策作何預測？

宋宇：我認為，財政政策值得期待，且力度不應小于去年四季度的調整力度。預計10月中央會增加廣義赤字率，增發(fā)國債規(guī)模不小于1萬億元。

全國各個部門、各個地區(qū)的情況千差萬別，資金需求自然各不相同；而特別國債對資金的使用有諸多限制。因此，不妨考慮提高赤字率，給與各個部門、各個地區(qū)更大的裁量權，以因地制宜地使用資金。

我并不認為赤字率的提升會影響國家的主權評級。在通縮風險日益上升的情況下，適當增加負債，可及時扭轉經濟陷入通縮自我加強的惡性循環(huán)，切實穩(wěn)固經濟增長，這是有利于提升主權評級的。

趙耀庭：中國近日宣布多項刺激政策“組合拳”，這些舉措向市場釋放了一個強烈的信號，表明政府正在積極應對經濟中的逆風因素。

近日推出的相關刺激措施可促進中國經濟增長進一步向5%的目標水平邁進。展望未來，市場或將迎來更多刺激措施。未來可能還需要更多圍繞供給側與需求側的刺激措施，進而改變市場情緒，提振經濟。

我預計更多財政支持很可能即將出臺，這可能有助于提振經濟，推動經濟復蘇。今年余下的時間里，預計政府開支很可能增加。

王毅：財政政策由于決策流程的關系，可能要推遲到明年才能有定論，市場主要關注的方向，依然是地產相關的財政支持和地方債務問題的解決方案。

中國基金報：存量房貸利率下調對房地產市場有何影響？

程實：此次下調延續(xù)了之前房地產政策的調整思路，并在過往寬松政策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強，減輕了購房者的還貸負擔，有利于恢復市場對房地產市場及開發(fā)企業(yè)的信心，從而對行業(yè)起到穩(wěn)定作用。

王毅：從短期高頻數據上看，地產依然非常艱難。但是政策還需要時間去消化，下調房貸利率一方面可以釋放更多的居民可支配收入，另一方面對恢復房地產市場的信心也非常重要。

宋宇：經歷了本輪房地產市場的調整，很多此前從未經歷過房價下跌的國人，都領教了房價下跌的厲害。就算政策全面松綁也不會再出現(xiàn)全民炒房的情況。

接下來，還需要更多措施，把房價、地價下跌的預期扭轉過來。我認為，限購完全可以徹底放開。

更重要的，是努力繁榮宏觀經濟。此次降準、降息不僅利好房地產市場，更是有助于推動宏觀經濟和金融市場的企穩(wěn)回升。如果其他行業(yè)都能欣欣向榮，房地產行業(yè)也會受到支持，形成良性互動。

當前配置中國股票正當時

中國基金報：政策“大禮包”觸發(fā)的A股、港股的大幅上漲能否延續(xù)？哪些板塊或題材值得長期看好？

宋宇：政策出臺力度之大，速度之快，給人以明顯的緊迫感。

而且這次調整不是一時一地的調整。我認為市場對這次調整的重要性還是認識不足。

近期，無論是A股還是港股，都累計了不小的漲幅，后續(xù)難免會有波動。我現(xiàn)在對周期性中國資產是看好的。希望在未來幾周，更多配套政策跟上，讓市場信心穩(wěn)步提高。市場的回升和經濟基本面的改善讓大家有信心，安心投資、安心消費。如果經過一段時間，大家都掙錢，而且政策支持越來越明顯，資本市場和實體經濟將形成“滾雪球”效應，越滾越大，越滾越快。

程實：9月24日，中國央行宣布的一系列重大政策，從資金供給、公司基本面、市場情緒等多方面對股市產生綜合積極影響。

短期快速上漲或主要由于空頭回補帶動，這一階段結束后市場或產生一定調整需求。但由于本次政策“大禮包”已經處在全球降息的大環(huán)境下，市場對于政策效果以及后續(xù)施政空間較前幾次顯然有更高預期，因此本輪上漲的可持續(xù)性或更高。另外，央行通過資產質押，以及創(chuàng)設股票回購增持專項再貸款等政策，創(chuàng)新性的引導機構和上市公司自行加杠桿，或能為股市帶來一輪新政紅利期。從基本面上來說，政策將直接利好房地產和金融。

從技術上看，高彈性板塊會隨著大盤指數的上漲而反彈走高，所以基本上無論是周期股還是成長股，都會在這次市場反彈中有更好的表現(xiàn)。由于本次是全市場層面的反彈，可重點關注市場代表指數，尤其是其中的大盤股成分股。

趙耀庭：現(xiàn)在或是重新投資中國股市的好時機。中國股市的股息率高于政府債券收益率，兩者間的息差達到長期以來的最高水平。在此背景下，部分投資者預期企業(yè)股息將大幅削減，但我認為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出現(xiàn)。

我認為，面對最近宣布的平準基金及政府的更多的支持措施，投資者可考慮在當前水平上配置中國股票。

王毅：市場主要交易方向一方面是地產相關的修復，另外是傳統(tǒng)增長主題和消費主題。消費主題是境外市場一直關注的，另外港股的科技主題表現(xiàn)也很突出。如果基本面改善，那么港股受美元降息流動性影響，在中國基本面好轉的預期下，彈性會較大。

盧里：相關利好政策超預期，在短期內改善了市場情緒。當前貨幣政策疊加流動性支持，直接利好市場權重股。

但后續(xù)市場的持續(xù)性，取決于實體經濟的實際恢復效果。短期市場更多交易預期，地產、消費、金融和并購重組等直接受益于政策方向的板塊動量較強；中期交易將回歸現(xiàn)實，實際容易獲得流動性支持的低估值、高股息板塊，以及政策呵護下盈利實際改善的板塊有望持續(xù)獲得資金青睞。

中國基金報：人民幣兌美元破7，您對人民幣匯率走勢作何判斷？

程實：我們依據隨機森林模型，發(fā)現(xiàn)受益于低物價抑制效應的釋放、美聯(lián)儲降息的落實以及中國逆周期政策的加強等內外部因素，人民幣已進入溫和升值通道。

首先，外匯儲備的增加是推動人民幣升值的關鍵因素。今年以來，中國貿易順差態(tài)勢良好，促使外匯儲備穩(wěn)步上升。另一方面，在低通脹環(huán)境下，出口增加給人民幣帶來的升值壓力并不顯著，后續(xù)對出口表現(xiàn)的反噬作用也相對較小。與此同時，隨著美聯(lián)儲9月降息“靴子”落地，美國國債利率下行也將溫和推動人民幣走強。

其次，溫和升值與溫和通脹的正向循環(huán)有望得以形成。從低通脹轉向溫和通脹時，進口增加以及美國國債收益率下行的影響都從不顯著變?yōu)轱@著，內外部支撐人民幣幣值的力度將進一步強化。

宋宇：美元走弱對人民幣升值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人民幣破7本身，就反映了市場上很多投資者對中國資產的態(tài)度出現(xiàn)了從悲觀向樂觀的反轉。

本輪刺激性政策的深度、廣度和持續(xù)度可以說是十年一遇。已經引起了國際投資者的廣泛關注。三大金融監(jiān)管機構推出政策“大禮包”當天，我正好在新加坡，一天參加了9個會。之前外國投資者對中國關注程度之低20年未見。我在會上說，如果你現(xiàn)在還不關注中國的變化，更待何時。

值得一提的是，央行此次降準、降息，人民幣匯率不降反升。這反映，相對于中美息差，對人民幣匯率影響更大的是中國經濟和市場能否欣欣向榮。為了保匯率穩(wěn)定而保息差是本末倒置。

盧里：本輪美元走弱的背景下，人民幣升值并不意外。相對美元走弱的幅度和其他主要市場貨幣升幅而言，當前人民幣匯率表現(xiàn)符合市場平均水平。隨著美聯(lián)儲降息周期的延展，美中利差有望進一步收窄，而9.24金融政策組合拳及后續(xù)政策預期短期穩(wěn)定市場、提振情緒，預計人民幣在未來一段時間具有較強支撐。

王毅：人民幣匯率最近走勢比較強勁，這主要也是有美元降息通道打開后表現(xiàn)弱勢的外部環(huán)境支持的因素。匯率走勢的因素比較復雜，總體來說我們并沒有看到基本面上支持人民幣持續(xù)走強的原因，但不可否認人民幣的匯率也是影響境外投資人對中國投資的重要判斷因素之一。

美國經濟或可實現(xiàn)“軟著陸”

中國基金報：美聯(lián)儲降息“靴子”終于落地，您對美聯(lián)儲未來一兩年的降息節(jié)奏作何預測？

程實：當前，美國經濟面臨的風險是雙向的。一方面，勞動力市場放緩加劇，高利率政策持續(xù)下經濟面臨急劇下滑風險。另一方面，就業(yè)的加劇放緩僅能換來通脹的緩慢下行。

若通脹被證明更為頑固，或因關稅上調以及地緣政治不確定因素卷土重來，美聯(lián)儲可能不得不暫停降息。較慢的降息速度可以給予美聯(lián)儲足夠的時間逐步評估中性利率是否確實上升，但可能會行動過慢并危及勞動力市場。

以更快的速度下調政策利率有助于緩解長期高利率政策下的經濟狀況，幫助美國經濟實現(xiàn)“軟著陸”的可能性更大，但如果中性利率實際上已升至疫情前的水平以上，則可能導致降息幅度過大，帶來金融系統(tǒng)不穩(wěn)定性。

從當前的數據路徑來看，我們預計美聯(lián)儲年內降息幅度為100個基點左右，2025年降息次數為4次幅度為100個基點左右。

劉佳：我們預測美聯(lián)儲會在未來兩年持續(xù)降息。根據美聯(lián)儲最新的點陣圖估計，今年還會再降息兩次，每次25個基點。2025年會再降息四次，每次25個基點。到明年底，美聯(lián)儲的基準利率會降低到3.4%的水平。市場當前預計美聯(lián)儲到明年底會降息到3%的水平。我們認為，市場的降息預測過于激進。美國當前的經濟情況仍然相對良好，就業(yè)市場有放緩跡象但失業(yè)率僅小幅上升。因此，美聯(lián)儲不會如市場預計的快速降息。

王毅：通脹已經不再是降息的阻礙，就業(yè)作為目前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可能會影響美聯(lián)儲的決策。未來一到兩年，美國聯(lián)邦基金利率會逐步走向2.5%~3%的中性水平。

中國基金報：美國經濟能否實現(xiàn)“軟著陸”？

劉佳：我們認為美國經濟增速會在今年四季度繼續(xù)放緩，實現(xiàn)“軟著陸”，并在明年初再次出現(xiàn)復蘇。美國的家庭消費仍然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勞動力市場仍然處于健康狀態(tài)，工資增速較好，帶動家庭消費增長。在美聯(lián)儲降息的環(huán)境中，企業(yè)投資也有望加速帶動經濟增長。我們預計美國經濟明年將增長1.7%。

程實：美國經濟運行穩(wěn)健，但長期高利率的累積效應已經有所顯現(xiàn)。

首先，融資約束趨緊已傳導至房地產市場。其次，企業(yè)融資受限加劇勞動力市場疲軟程度。最后，個人可支配支出及零售銷售增速下滑。

盧里：過去數年，美國就業(yè)市場在疫情、財政刺激等多方面因素影響下處于過熱狀態(tài)，當前已基本完成再平衡，就業(yè)需求已恢復至長期趨勢線附近。由于政策傳導的滯后性，后續(xù)勞動力市場、制造業(yè)景氣度和投資消費等大概率繼續(xù)承壓。

歷史來看，“軟著陸”的概率并不高。但本輪周期本身的成因及演化與歷史周期不盡相同，新科技帶來的勞動生產率提升，移民政策帶來的勞動力市場修復，仍然健康的居民及企業(yè)資產負債表，以及不斷提升的宏觀政策應對框架等因素，均將對美國經濟避免衰退帶來正面影響。

整體而言，我們認為美國經濟熱度顯著下滑仍然為大概率事件，但陷入實質性衰退的風險可控。

王毅：目前市場主流觀點依然是走向“軟著陸”，這也是目前聯(lián)儲最希望達到的情況。

美元或走弱

黃金料走強

中國基金報：您對美元走勢作何預測？

程實：年初至今，美元指數已經下跌約0.5%。隨著美聯(lián)儲降息政策落地執(zhí)行，美元方向已經發(fā)生實質性變化。預計美元指數將維持震蕩承壓的走勢，并可能在較長一段時間內繼續(xù)在100左右波動。

盡管美國的通脹率已經從峰值回落，但離美聯(lián)儲2%的通脹目標仍有一定距離。勞動力市場的放緩跡象也逐漸顯現(xiàn)，導致市場普遍預期美聯(lián)儲將在未來保持較為鴿派的貨幣政策立場，這可能進一步削弱美元指數，導致美元繼續(xù)在當前區(qū)間震蕩甚至進一步走軟。

此外，隨著貨幣政策收緊的滯后效應逐漸顯現(xiàn)，美國經濟增長可能在未來幾個季度內放緩。經濟增長放緩將進一步削弱美元的強勢地位，尤其是如果其他主要經濟體，如歐元區(qū)或中國，表現(xiàn)出更強的經濟復蘇跡象，也可能使得美元相對貶值。

劉佳：由于市場預測美聯(lián)儲會持續(xù)大幅降息，美元在近期走弱。雖然如此，我們認為，美元在未來6~12個月仍有機會再次走強。我們在未來12個月對歐元兌美元匯率的預測是1.08，高于當前1.12左右的水平。從基本面來看，美國的經濟基本面仍然好于歐洲，市場也會逐漸降低對美聯(lián)儲快速減息的預期。同時，如果中東地緣政治風險增加，美元仍是較好的避險貨幣，有升值的機會。

盧里：美元指數在近2年低點附近震蕩，但近期美聯(lián)儲的大幅度降息后美元指數并未有加速下行，核心原因在于經濟數據上持續(xù)超預期走弱的動量已經轉向，花旗經濟意外指數近一個月持續(xù)走高，此前押注降息交易的資金在預期兌現(xiàn)后從一致走向分歧。非美經濟體方面，歐央行延續(xù)“降息+鷹派指引”、日本央行行長發(fā)表關于通脹壓力減弱的評論，整體來看主要非美經濟體央行難以更鷹，給美元的壓力相對減輕。整體而言，我們傾向于認為美元將保持區(qū)間震蕩，短期仍有支撐。

王毅：美元其實并沒有超其他主流貨幣（除日元外）降息更快，但是美元表現(xiàn)出了一定程度的弱勢。這其實未必是聯(lián)儲或者美財政部希望看到的結果。耶倫也在最近的訪談中談到，如果市場因素失效那么美元可能會有被干預的可能性。

中國基金報：金價屢創(chuàng)新高，上漲趨勢會否延續(xù)？主要原因是什么？

劉佳：金價快速上漲主要有三個原因。第一，美聯(lián)儲降息讓持有黃金的機會成本變小，第二，全球主要央行持續(xù)買入黃金，以多元化其外匯儲備的組合，第三，中東地緣政治危機持續(xù)，帶動黃金的避險需求。我們持續(xù)看好黃金，我們對黃金在明年12月的目標價位預測是2810美元，我們認為上述三個因素將持續(xù)支持黃金在未來一年的表現(xiàn)。

程實：從歷史表現(xiàn)來看，黃金在降息周期的表現(xiàn)是比較有吸引力的。然而，黃金價格并非單純由降息驅動，其價格是“多力綜合”的結果，具體推升因素包括避險需求因素、匯率變化因素、大類資產配置因素和金融市場慣性因素等。

根據我們的計量研究，黃金與美元指數、真實利率呈現(xiàn)出穩(wěn)健的負相關。此輪歐美主要經濟體貨幣政策漸次轉向，預計將進一步推動實際利率下行趨勢，疊加美元指數已經從年內高位的106在近期下探至100左右，為黃金價格提供支撐。從對沖的角度看，黃金作為傳統(tǒng)的避險資產，在“高不確定性”、“高市場波動”的時期尤為重要。

盧里：中期來看，黃金的支撐因素仍將維持：

（1）市場的宏觀波動性仍有上行空間，交易主題包括美國經濟放緩及衰退風險、美國大選、全球地緣政治風險等，黃金作為避險工具來說仍有一定價值；

（2）全球央行仍有增持黃金的需求。截至24年7月，中國、印度、日本的央行黃金儲備占比分別為5.1%、9.8%和5.4%，低于全球平均水平16.9%，央行購金仍有空間；

（3）今年6月以來黃金價格的上行也較大程度上受到美債實際利率下行的影響。拉長時間區(qū)間來看，美債實際利率仍有下行空間。

王毅：金價短期上漲的主要邏輯，來自中國市場的需求增量，和部分央行的購入行為。但隨著人民幣匯率的穩(wěn)定或升值，這部分增量有下降的可能。另外，黃金在過去很長時間，表現(xiàn)都落后于理論通脹水平，降息預期打開對于貴金屬修復是有利的。地緣政治因素最近也是重要的推動力量之一，中東沖突升級的預期逐漸成為市場共識。

各國央行降息重設國際金融市場運行環(huán)境

中國基金報：今明兩年，哪些因素將給全球經濟及金融市場帶來重大影響？

程實：今明兩年，以下三大因素相互交織，將對全球經濟增長和金融市場走勢產生重大而持久的影響。

首先，主要央行貨幣政策轉向后的降息路徑。尤其是美聯(lián)儲進入降息周期，重新定義了全球利率環(huán)境，影響資本流動、資產估值和風險偏好，進而對各國經濟產生連鎖反應。

其次，地緣政治緊張局勢的不確定，包括貿易端、地區(qū)以及供應鏈側，將增加全球經濟的不確定性，或會給貿易、投資活動帶來影響，進一步波及企業(yè)信心、風險偏好。

第三，匯率波動的放大，由于各國貨幣政策分化和利差變化，匯率因素對國際資本流動和資產配置的影響將進一步增強，投資者需更加關注匯率風險管理。

劉佳：我們首要關注今年11月份的美國大選。

其次，美聯(lián)儲的降息路徑將值得關注。四季度美國就業(yè)市場的趨勢和通貨膨脹趨勢將影響美聯(lián)儲降息的速度。

第三，歐洲經濟近期出現(xiàn)明顯走軟，歐洲經濟能否在未來幾個季度復蘇將是市場關注的焦點。

第四，日本央行再次加息的時間點也值得關注。日本央行七月的加息引起市場的大幅波動，雖然日本央行近期將按兵不動，但是年底或者明年初將可能是再次加息的時點。

盧里：首先，全球中央銀行的貨幣政策將繼續(xù)是一個核心影響因子。例如，美聯(lián)儲和歐洲央行具體的寬松節(jié)奏如何，全球經濟是否可以“軟著陸”，這將直接影響全球利率環(huán)境和投資者情緒。

其次，美國大選的交易主題及其結果將對中期市場波動造成較大影響。若特朗普當選，其對外政策或約束美聯(lián)儲降息空間，美債利率進一步下行的空間可能有限；若哈里斯當選，企業(yè)對關稅的擔憂可能降低，小企業(yè)和消費者信心可能改善、風險偏好或提升。

此外，持續(xù)的地緣政治緊張，如俄烏沖突和中東局勢，也可能引發(fā)市場波動，影響全球供應鏈和原材料價格。

王毅：美國的大選對于全球經濟影響會從多維度造成影響，另外，AI主題的可持續(xù)性，美聯(lián)儲降息步伐，日本央行的決策都是市場上的重要因素之一。

中國基金報：在當前宏觀大環(huán)境下，投資者應如何調整全球資產配置？

程實：降息落地重設金融市場運行環(huán)境，大類資產配置重心轉移。隨著美聯(lián)儲降息按下全球市場“熱啟動鍵”，全球股、債、外匯及大宗商品市場表現(xiàn)將緊密圍繞全球資本流動的特征而發(fā)生調整變化。大類資產輪轉加快，進而對全球經濟復蘇的結構性差異產生系統(tǒng)性影響。與降息預期不同，降息落地將實質性重設國際金融市場運行的基準環(huán)境，利率、匯率、風險偏好和估值中樞等關鍵變量將因此產生深刻的聯(lián)動反應，影響全球資本流動和資產價格的定價機制。

首先，中美利差方向性逆轉，疊加近期中國加大財政貨幣政策逆周期調節(jié)力度，國際投資者已經開始增加對中國市場的配置。未來隨著宏觀政策落地顯效，人民幣資產的吸引力有望進一步穩(wěn)步上升。

其次，對于其他新興市場而言，隨著美元利率下降，新興市場將受益于資本流入。利差收窄和風險偏好的回升有助于提升新興市場的資產價格，基本面良好、經濟政策更加明確的國家將更受歡迎。

再者，高估值向低估值的再配置成為主流，估值中樞在低利率環(huán)境下重新抬升，投資者風險偏好則會隨著資金成本的降低有所上升，高估值轉向低估值市場的再配置將成為主流。

第四，匯率因素的影響正在加大，全球貨幣波動性增加，美元指數的走勢將主導其他貨幣表現(xiàn)。如果通脹反彈可控而美聯(lián)儲降息預期釋放，則美元可能保持趨勢下行。

劉佳：在當前美聯(lián)儲降息的環(huán)境中，我們看好債券的表現(xiàn)，尤其是短期的投資級別公司債券。投資級別債券在當前經濟放緩的環(huán)境中將有更好的表現(xiàn)。另外，我們看好美國股票的短期表現(xiàn)，尤其是降息和盈利增速仍較快的環(huán)境中。歐洲股票，我們看好低估值的銀行和保險行業(yè)股票。另外，我們認為投資者應同時增加黃金和其他大宗商品的配置，以增加投資組合的韌性。

盧里：當前全球主要經濟體央行進入降息周期，經濟能否“軟著陸”仍有待觀察，地緣沖突頻發(fā)、逆全球化風險仍值得關注。在不確定性仍高的宏觀背景之下，相對均衡的資產配置仍是當前較為合適的選擇。

投資者可以考慮將資產相對均衡地配置在三類資產中：

（1）中國資產，我們相對看好中國風險資產估值修復主題，但需把握節(jié)奏；

（2）全球股債，主要包括美股、日股、歐股和美債等，其中相對看好美元債券類資產的風險回報比；

（3）獨立于央行信用的資產，如黃金等，在抗通脹及對沖風險方面仍有一定價值。

王毅：從市場的角度看，目前市場熱情已經被充分點燃。恒生科技指數最近表現(xiàn)非常強勢，在港股的主要指數中近期表現(xiàn)最好。這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恒生科技指數的彈性較高的特點。

后市的看法主要還是集中在政策的落地情況，四季度的經濟增速如果需要完成全年目標的情況下，還是需要一定程度的財政刺激。那么消費是最簡單直接的提振手段，這對中國的科技和消費類股票都是好消息，所以恒生科技指數除了估值修復以外，也可以期待業(yè)績的提振。

從央行的政策上看，流動性充裕的情況下最終金融板塊里券商、銀行、保險誰會收益也是市場關注的焦點。目前從交易量上看，券商是最直接的受益方，但是如果從資金成本的角度看，最終可能還是銀行受益，而且整體經濟復蘇和地產的修復對于銀行的估值壓力也會大幅減輕。

不過我們也看到，市場目前對于A股產品的買入并不嚴格依照基本面或者投資邏輯，都是在補充A股敞口，所以無論是相對大盤的A50還是成長主題的科創(chuàng)50大家關心的只是它是不是中國資產的問題。

編輯：小茉

審核：木魚